严仓锋的经验证实了这一判断。严仓锋是陕西法斯特公司研究院装配工艺室主任,后者自2003年即与中科院沈阳自动化研究所合作至今,近10年的时间引入5条自动化生产线和机器人装备。
但严仓锋透露,“机器人主要用来提升产品质量,最先进的一条自动化生产线也仅仅在生产线上减少了10名左右的工人”。这意味着,目前的机器人对人工的替代是有限的,使用速度也不足以支撑预估的“2025年达1.8万亿”市场规模。
曲道奎经历了中国完整的机器人研发和产业培育的周期。早在1994年,曲道奎即投入中国工业机器人的研究。“当时源于中国机器人之父蒋新松院士的一个判断,”曲道奎表示,“中国机器人由研究走向应用的时机已经来临”。
长达20年的从业经历让曲道奎做出一个更为直接的判断,“我们正在经历第二次机器革命”:第一次是从工业革命到工业3.0时期,其目的在于通过各种手段扩展人的肌肉力量;第二次是未来的智能化,即以机器人为代表的智能制造,满足人们个性化的需要。
他所要表达的是,“以机械臂为代表的机器人就好比没有手的人的手臂”,只代表现在,不代表未来。这意味着,对于工业机器人的判断很可能出现了趋势性的分歧,而分歧源自对中国制造业处境的不同判断。
在过去30多年,中国制造凭借低廉的“人力成本”和原材料一跃成为“世界工厂”;但自上个世纪90年代后期以来,中国工人的工资水平以年均接近14%的幅度上涨。
市场派认为,劳动力成本上升、人口红利耗尽是推动“机器替换人”的主要原因,也是大规模产业化的推动力量;而技术派认为,成本因素只是加速而不是根本因素,制造业模式的转变才是关键,而现有的机器人仍无法满足这一新模式。
沈阳工业城的困境是这一分歧的典型案例。在全国各地大兴机器人产业园的同时,沈阳稍显落后,焦点问题在于,“作为新松机器人的大本营,沈阳重工业并没有能够借机器人便利实现产业升级”。
曲道奎对此的解释为,沈阳以重工业为主,主要生产轮船、飞机等大型机械设备,“这些产品装配精,密度要求高,批量小,单件花费时间长,需要大量人工完成,现有技术水平的机器人根本无法操作”。
案例和结论很可能让市场派人士感到失望:“现有机械臂式的机器人只能代替人的手臂,能从事的工作有限,缺少灵活性,”但“制造业中70%-80%的工作都需要人的手来完成”。
更让人失望的是,尽管现在中国有将近200家机器人和关联企业,但主要扎堆于中低端,缺少核心技术,九成企业规模在1亿以下,未来5年,他们中的95%将面临洗牌。
这是一个需要国家战略和市场故事走向一致的过程。官方的计划是,预计到2020年,中国工业机器人的产业体系要具备3-5家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企业、8-10个产业配套集群,机器人密度 (每万名工人使用工业机器人数量) 达到100以上,这一数字的全世界平均水平为58,而中国还不到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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