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德国西南部的弗莱堡市附近有一个5000多人的沃邦小区,这是一个全德闻名的生态区。这里的居民环保意识很强,他们平时的生活用电全是利用
太阳能发电,绝大部分居民放弃购买
汽车,出行都靠自行车和公共交通。就在德国百姓自觉建立环保社区的同时,德国政府制订了世界上最宏大的
可再生能源规划。
德国议会今年以绝对多数票通过了放弃核能的法案,同时又通过了扩大发展再生能源、提高能源使用效率等8个法案。德国总理默克尔将这个庞大的能源转型计划的重要性与德国战后实行社会市场经济以及上世纪80年代末实现两德统一相提并论。
能源转型计划提出的目标是:逐步全面放弃核电,到2020年实现可再生能源在能源消费中的比例占到35%,到2030年达到50%,2040年达到65%,2050年则超过80%。目前,德国的电力需要峰值高达8200万千瓦,其中一半靠煤,23%靠核能,10%靠天然气,17%靠可再生能源,而这个“野心勃勃”的计划意味着德国要在短短几十年内通过绿色技术替代四分之三的传统能源。
这真的可行吗?不少人在惊叹之余发出疑问。对此,德国政府认为,能源转型政策给德国带来一个领先跨入再生能源新世纪的机会,而凭借德国雄厚的科技力量和德国人的创新精神以及德国公民的环保意识,实现能源转型绝不是梦想。
早在2000年4月德国就通过了一项《可再生能源法》,从此改变了德国的能源结构版图。之后德国政府又相继出台了生物燃料、地热能等有关可再生能源发展的联邦法规,为可再生能源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在过去10年里,德国能源消费结构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绿色电力流行了起来,汽车开始使用生物燃料,许多住户采用木屑或秸秆加工而成的颗粒物取暖。虽然煤炭、核能、油气仍主宰着市场,但可再生能源所占份额在不断上升。高额的政府补贴带动了风力涡轮机和太阳能电池板需求的增长。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德国出台的可再生能源法从法律上保证了每度绿色电力都能进入电网,而且并网后能够获得令人满意的电价回报。因此,德国可再生能源发电的比例从上世纪90年代的5%迅速增加到现在的17%。在过去10多年中,德国无论在风能、太阳能、生物能还是地热等领域,都取得令人瞩目的科研成果,许多成果都成功地从概念设计转化为商品开发。德国有不少城市颁布条例或出台鼓励政策,要求所有屋顶或供热改造都必须安装太阳能装置。
德国总理默克尔不久前亲自参加了波罗的海沿岸的风力发电项目启动仪式,这标志着21座离岸16公里的风力发电机正式开始运转,它们一共能为5万户居民提供再生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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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新近又公布了第6次新能源研究项目,根据该计划,2011年到2012年,德国政府将投入35亿欧元用于推进新能源研发,以应对弃核并建立全新能源供应系统的决定,这比2006年到2007年的投入增加了75%。
尽管所有这些好消息似乎都在为新能源规划的远景镀着金边。但与此同时,业内还是传来不少质疑之声,因为从成本和可行性来说,该规划仍然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不少专家都认为,能源全面转型成本过高,需要承担巨大的经济风险。
首先,德国必须对能源基础设施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检修,仅只安装风力发电机和太阳能板是绝对不够的,必须有一个崭新的电网和路径来存储绿色电力。由于风和太阳能的巨大不稳定性,电力的间歇性也会越来越大,此外,沿海地区产生的离岸风能电力必须经过遥远的的路径输送才能到达西部和南部的各个工业中心。据专家估计,要想把可再生能源电厂和消费者联系起来,又避免停电事故,德国需要新建4000多公里的生态电力高速公路,同时风力猛烈和阳光充足时进行绿色电力的存储也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难题。
与所有牵涉到经济利益的新措施一样,新能源法通过后,在企业界也引起了很大的震动,人们认为新措施制定得太仓促,考虑不周,有可能造成供电紧张和电价攀高,将不利于德国的投资环境;一些核电站营运商对核电站关闭所导致的巨大利润流失表示非常不满。德国四大能源巨头公司一起向政府施加压力,他们强调,核电站关闭后,合同中允许的发电量未满,公司因此将损失36亿到48亿欧元。一些公司还威胁状告德国政府,要求“公平的经济赔偿”。
除了经济损失,能源公司还必须面临的问题是碳排放指标。由于核能碳排放很低,退出核电后,能源公司的减排压力将明显增加。
2015年关掉第二批核电站后,德国南部地区必须通过新的燃气、燃煤发电站多发30%的电量,如果德国做不到这点,将面临巨大的供电瓶颈。同时为了建造新能源发电站、新电网需要几十亿欧元的投资,这一巨大代价势必也要转嫁给消费者。
但德国政府环境问题专家委员会对能源转型充满信心,该委员会一份特别评估报告认为:“完全可以通过百分之百的可再生能源,保证能源供应。按照我们的推论,到2050年之前完成这个目标是现实的,也是能够支付得起的。从长远看,这甚至还能够成为最为有利的经济战略,因此现在需要政府和经济界采取积极的激励措施,并发出明确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