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海底作业的利器,不得不提“蛟龙”号的龙爪。“‘蛟龙’号有两只机械手,相当于人的肩、肘、腕等关节,伸缩自如,动作幅度可以精确到厘米。”第一个从深海抓取蜘蛛蟹的潜航员付文韬介绍说,“以前我们抓过一些相对‘静’的海底生物,例如海参。这次抓住了‘好动’的蜘蛛蟹,这是今年的一个突破。”
相对于大多数海底生物来说,蜘蛛蟹算是一种大型的深海底栖生物。深海海底相对恶劣的生存环境使蜘蛛蟹在深海几乎没有什么天敌,当“蛟龙”号出现在蜘蛛蟹面前时,它没有像浅海生物那样慌张地逃走。
其实,“蛟龙”号6月17日在南海冷泉区的第一次工程性下潜时,潜航员就已经发现了蜘蛛蟹的踪迹,并拍下了照片。“当时也想抓,但作业条件不允许,蜘蛛蟹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之外。”潜航员叶聪说。
当叶聪、付文韬带着香港浸会大学副教授邱建文进行第55次下潜、再次拜访冷泉区时,这种深海“海底霸主”似乎等候着来访。“我们到达海底不久,就发现了一只蜘蛛蟹。”付文韬说。但同样由于作业条件不允许,他们只能再次放弃。
不过,就在“蛟龙”号向海底海山山顶爬坡的过程中,幸运之神再次降临。一块海底岩石断面出现在正前方,上面趴着一只蜘蛛蟹。这种地形无疑是“蛟龙”号龙爪作业的最佳位置,付文韬毫不犹豫地把龙爪伸向了这只蜘蛛蟹。
蜘蛛蟹缓慢地移动着。此时,付文韬多年练习操作机械手的经验充分展现出来。他控制机械手,做了预判动作,准确地抓住了蜘蛛蟹。之后,付文韬凭着眼和手的熟练配合,操作机械手多次松开合拢,最终在确保对蜘蛛蟹没有伤害的前提下把它放进了生物篮。“我算是‘蛟龙’号第一个抓到蜘蛛蟹的人吧!”付文韬兴奋了。
海底作业:从按部就班到随机应变
意外收获打乱了他们原定的作业计划。由于搭载了科学家,所以“蛟龙”号第55次下潜以科学应用为主。“蛟龙”号共配备了7个沉积物短柱采样器、2个密闭生物采样箱、1个大型生物篮以及流体采样器等多个科学仪器设备,都被固定在潜水器采样篮上。
每次下潜之前,现场指挥部都会根据作业目标对海底作业内容做一个预案。在此前的“蛟龙”号海试时,潜航员只要按照事先做好的预案“按部就班”地进行就可以了。但搭载科学家之后,以科学应用为主的海底作业就变得复杂多了。“这就要求潜航员与下潜的科学家默契配合,根据海底实际情况随机应变。”付文韬说。
由于蜘蛛蟹占据了“蛟龙”号生物篮的大部分空间,机械臂无法越过蜘蛛蟹进行原定的海底流体采样作业,最终放弃了该项作业。“这也是‘蛟龙’号试验性应用航次提出的一个新课题——如何使作业工具的摆放最优化和效率最大化。”科学家团队负责人周怀阳说。
玻璃海绵,一种神奇的海底生物,像石笋一样矗立在深海海泥上面,首个随“蛟龙”号下潜的科学家周怀阳就深深地被这种生物吸引。获取这种生物样品的任务交给了接下来下潜的队员们。“有了科学家的指点,潜航员海底取样就有了针对性,从而通过有限的下潜获得具有最大科学价值的生物和地质样品。”又一次见到了这些海底生物的付文韬说,“玻璃海绵取样比较简单。在取样的时候,我们发现,这些生物的‘根’附着在海泥里面,所以就需要操作机械臂轻轻晃动以抖掉海泥。”
“以前我不知道这种蠕虫的科学研究价值,但科学家对海底生物和地质却十分熟悉。通过我们良好的互动以及默契配合,可以更好地把‘蛟龙’号的技术专长和大洋科学应用结合起来。”付文韬说。
开启我国大洋科考新征程
“‘蛟龙’号为科学家到海底实际观察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平台。试验性应用航次开展的主要目的和任务就是结合科学应用来做技术试验,从而更好地把‘蛟龙’号技术专长与科学应用完美地结合起来。”现场指挥部总指挥刘峰说。
实际上,“蛟龙”号的主要设计目的就是作为一个科学研究的工具和平台,搭载作为“乘客”的科学家和不同的深海作业工具抵达几千米深的海底开展科学研究。试验性应用阶段是海试与常态化业务运行的过渡阶段。随着“蛟龙”号试验性应用航次的顺利开展,将会有更多的科学家乘坐“蛟龙”号来到深海进行科学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