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煤——一种用大粪做成的燃料,日前进入了中试生产。不仅如此,人造煤的发明者郭翔还找到了它的用户——水泥厂。“人造煤不但是能源,还是城市循环经济链中一枚重要的棋子。”郭翔告诉记者,“我希望用它来解决生活废弃物的处理问题。”
1.粪变煤:想方设法提高热值
郭翔,市政协委员,民营乳品生产企业的老总。复旦大学生物遗传专业毕业的他,早年下海经商,利用自身所长开发出了“温馨豆奶”。去年4月,市政协的一次调研让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居民粪便如何更环保、更有效地得到处理?“就是这个问题,让我从做‘吃’的,变成了做‘拉’的。”郭翔笑着说,“其实这两种工艺很有联系,做食品,我就要加各种配方让它更好吃,搞这玩意儿,我也要加配方,想方设法提高它的热值,使它接近煤的效用。”
几个月后,郭翔的“奇思怪想”竟化作现实,一种用粪便污泥做成的人造煤在实验室诞生了(本报2005年8月25日曾作报道)。一烧,热值高达5270大卡,比煤还高。去年11月,人造煤通过专家认证,不少能源化工专家表示,生产人造煤是可行的。
看到自己的发明可以产业化了,郭翔自然欣喜,因为是企业老总,他投了几百万元去建生产线。今年7月,位于浦东川沙的人造煤生产线建成了。9月,人造煤达到批量稳定生产水平。10月,这些凝聚心血的产品进入浦东水泥厂,开始进入试用期。
2.忙改装:臭气熏天难进家门
为了得到那些臭烘烘的原料,郭翔跑了不知多少次污水厂。
“你知道,居民粪便都到哪儿去了吗?”郭翔告诉记者,“抽粪车淘汰后,粪便都被纳入城市污水管道,最终流往海边的污水处理厂。水被净化处理掉后,就剩下了成吨的污泥。如今,城市对污泥的处理手段主要是填埋或堆积,这免不了对空气、地下水造成污染。”
最后,郭翔选择了浦东白龙港污水厂的污泥。但当污泥运到后,他遇到了一个难题:那里的污泥太粘,一倒进去,机器就转不动了。没办法,只能改装设备,重做驱动马达。
回忆改造设备时的日子,郭翔说了一段尴尬事:“有天夜里,我坐地铁回家。走进车厢,忽然发觉周围的乘客都对我挤眉弄眼,没一会儿,这节车厢就几乎没人了。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弥漫着一股污泥的臭味。因为忙得出汗了,臭味全渗进了衣服。回家后,老婆也不许我进门,一定要让我把外衣脱掉才能进屋。”
3.谈设想:人造煤“激活”循环链
谈起为何选择水泥厂作为人造煤的下家,郭翔拿出了他勾画的一张图———循环经济产业链结构图。“在我看来,人造煤不只是一种工艺,也不只是能源,而是一种战略。它是一个枢纽,用它在这里一‘点’,一条生活垃圾全部回收利用的循环链就‘活’了。”
据了解,人类生活废弃物包括垃圾和污水两大类。当前垃圾的主要处理手段是填埋和焚烧,这两种方式都会污染环境,且费用较高。污水在经过净化处理并排入江海后,大量污泥留下,污泥的主要处理手段是填埋或堆积,因此势必越积越多。
对此,郭翔提出,上海可建立专业的垃圾分拣厂,将生活垃圾分成三类:一是建筑类垃圾,二是塑料、白泡沫、废橡胶类,三是瓜皮、菜叶。“目前,我们常把生活垃圾一股脑儿地拿去焚烧,焚烧的温度又不够,导致产生有害气体。如果分好了类,我们就能分别回收利用,人造煤也有了更多的用武之地。”据介绍,建筑类垃圾可加工成建材,该工艺已成熟;瓜皮、菜叶可发酵为肥料;剩下的塑料、白泡沫、橡胶则能成为人造煤的原料。“这些东西很难降解,对人造煤却是很好的原料,通过生产人造煤,就能把它们‘消化’掉。”郭翔说。
除了“消化”垃圾、污泥,人造煤还有一大功用:清除苏州河淤泥。“苏州河治理的关键在于清除河底淤泥,今后我们可以把它做成人造煤,那时,上海不但多了一亿多吨‘煤矿’,苏州河还能彻底‘整容’,恢复过去水清鱼跃的状态。”
人造煤的最终去向为何是水泥厂呢?郭翔答道:“所有用煤的企业中,只有水泥厂的焚烧温度达到了1500℃以上,这样的高温足以分解掉燃烧后产生的有毒物质。而且,人造煤燃烧后的灰渣还能被水泥厂再利用。”
4.攻坚期:有待摸清人造煤的“脾气”
对于人造煤的生产成本,郭翔表示并不高。如果大规模生产,每吨污泥的处置成本在100元左右,这与政府处理废弃物的投入相比不算很高。
对于使用的效果,上海建材(集团)总公司副总工程师陆民宪表示,水泥厂对人造煤的热值、燃点、所含元素等性质尚未全面掌握,因此,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期”。因为前人未做过尝试,所以很多数据测定工作有待进行,只有摸清了人造煤的“脾气”,它的价值才能得到充分应用。(俞陶然)
来源:新闻晚报